神往的五月节

神往的五月节

扁舟乘兴散文2025-04-07 08:22:00
——如果我真正爱一个人,则我爱所有的人,我爱全世界,我爱生命。如果我能够对一个人说“我爱你”,则我必能够说“在你之中我爱一切人,通过你,我爱全世界,在你生命中我也爱我自己。”——E。佛洛姆五月节过了一
——如果我真正爱一个人,则我爱所有的人,我爱全世界,我爱生命。如果我能够对一个人说“我爱你”,则我必能够说“在你之中我爱一切人,通过你,我爱全世界,在你生命中我也爱我自己。”——E。佛洛姆

五月节过了一年又一年,时光也转了一圈又一圈。制五色彩球(五爪龙香包)、作纸葫芦、悬挂艾蒿,包粽子,在今天已不再稀罕、不再陌生。可在我们心里,五月节却总是那样地纯美,那样地亲切,那样神圣,那样神灵飘飞。
老家把端午节喊为五月节。在我心中,五月节一直很纯美,纯美得就像雨后的彩虹一样。
农历五月的老家,五月节里既赛龙舟,我们把自己制作的纸龙船放到我家房后面的荷花池塘里,也饮雄黄酒,包粽子。在梧州市读书时,广西的龙母文化源头就是在梧州,每年的端午节,在西江的上游鸳鸯江举行广西最大型的赛龙舟活动,人山人海,场面恢弘,把所有人的血管神经都烧的沸腾。那年文化卫生三下乡,我与老主任黄新红到邹墟镇卫生院,那是适逢端午节,村民力邀我两到清水河观看龙舟大赛,很是过瘾,后来我们离开那里回到单位,每年的龙舟赛,邹墟镇淳朴的老乡都发出邀请。父母是很看重传统节日的,所以,即便家里生活艰难,也要把过五月节放在一个重要位置,尽心竭力地让全家三代人过一个甜美的节日。五月节,家里不仅有杀鸡杀鸭和包粽子吃,还能挂着母亲制作的精美五色彩球(五爪龙)香包和纸葫芦,悬挂着父亲亲自采来的艾蒿。
五月节前一天,心灵手巧的母亲就买来些五彩纸,细心地扎起彩球、做起纸葫芦来。这些五彩纸色彩鲜艳,紫粉、嫣红、淡绿、鹅黄、天蓝簇在一起,象花篮一样,烘得整个屋子喜气洋洋。屋前后的撒满艾蒿散发着醉人的馨香,飘荡在小院的上空,惹得早来的燕子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不到一个时辰,母亲就制作出很多鲜艳的大彩球,很多美妙的纸葫芦。我们欣喜地一人拿起一个,奔跑着、嬉闹着。母亲倚在门框旁微笑着,她笑得是那样地充实,那样的恬美。一会儿,母亲又麻利地剪成几对彩色的小剪子,把它们剪刀口对着剪刀口分头贴在屋门框上,以示驱邪避灾。因为母亲制作的彩球和纸葫芦总是很精致,总有些婶娘和大姐姐前来向母亲学艺。母亲就手把手地教着,她教得那样虔诚、那样细致。倘若来人没带彩纸,母亲就很大方地把制成的彩球和纸葫芦在传授技艺后一并送给人家。直到现在,我还时常在梦中欣赏到母亲设计的那漂亮的大彩球(五爪龙)香包和纸葫芦。它们飘啊,飘啊,直到把我带上蓝蓝的天空。
过五月节,家里就像过大年一样喜气洋洋,那时候,我们在野外放牛,傍晚的村冬头炊烟缭绕,晚霞正红。父母把我们兄妹养的鸭子、大鹅大放血,站在外面不用转悠,也能闻到沁人心脾的白水熬鹅、鸭的沉香味。家园上空地弥漫着甜甜的气息,萦绕在心海挥之不散。
我们放牛回来,下屋内的台案上放着两个大鸭、鹅子,让全家人过个充裕的五月节啊。不管怎么说,在艰难的岁月中,家里能拥有我们兄妹养杀的鸭鹅,无疑是一笔辛勤汗水无公害的营养物质。这财富,为五月节带来了一份慰藉,也增添了一抹阳光。
五月节,正所谓“家家悬朱符,插蒲龙艾虎”。有的人家提前一天就弄来艾蒿或插于门顶或悬于窗棂之上,寓意祈福辟邪。我和哥哥也很喜欢这样做,每次都提前一天到山里把艾蒿采回来,每次,又都被父亲及时制止住了。父亲始终认为,艾蒿还是当天挂为好,当天挂的才吉祥无限。所以,每年的五月节那天,父亲都在公鸡没打鸣之前起来,趟着湿漉漉的露水,去村外很远的地方采来一大把散发着清香气息的艾蒿来。到家后,父亲就迫不及待地把头一天母亲做的彩色小纸葫芦挂到艾蒿后,再分别插到门窗之上。当我们兄妹还在熟睡的时,艾蒿已经给满屋带来了无限的吉祥光芒。
五月节来了,终于可以吃到期盼已久的五色粽子了。“小懒虫们,起床吃粽子了!”祖母一声吆喝比什么都灵,兄妹6个都十分麻利地从炕上爬起来,穿起衣服胡乱地洗了几把脸后,就兴奋地跑到地中间的方桌前。这时,母亲从外屋端进一小盆煮好了的五色粽子。她先给祖父和祖母各拿了5个粽子,才开始给我们兄妹每人各分了两个。我们不知道,当我们高兴地跑出门外边玩耍边吃粽子时,父亲和母亲却在屋内相互推让着,谁也不肯吃剩下的5个粽子。谦让不下时,母亲拿起一个粽子说:“一人一个,我们都吃吧。”父亲开始吃粽子,母亲手中的粽子却还没剥完棕皮。见父吃完那个粽子,母亲就轻轻地放下把刚刚剥开的粽子,说了一句:“我吃不惯这个,还是留给他爷爷吃吧,爷爷喜好糯米”。五月节里,母亲连一个粽子都舍不得吃。她只记着家人过节,唯独忘记了她自己。从我记事时起,母亲勤劳、朴实、善良的形象就深深烙在了我的脑海。随着岁月的更迭,这形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鲜活。
一个好佳节,两行辛酸泪。对于很多人家而言,五月节是很艰苦的,艰难得都没有勇气去迎接、去面对。虽然有“年节好过,平常的日子难过”这句俗话,但是又有谁不想过个节呢?很多人家即使都能吃上几个粽子,也很难吃上一顿有肉的丰盛的盛宴。那时,在南方,鸡鸭鹅鱼肉一直是春节的代名词。至于其它节日能否吃肉,很多人想都不敢想。因父亲是村办企业的采购员,每月总要出远门去订合同回来让村民有毛刷可做,也时常在出差回来,带回些许好吃的糖果,每次都先送去给爷爷奶奶,父母亲说我们牙齿好,吃好东西的日子长着呢。我知道,在这纯美的五月节,我们不仅能吃到久违的粽子,还能见到远在西宁的雪老师,可以与好友空间互动。
神往的五月节,东边的太阳暖洋洋的,午后的乡村显得很安详。患老年痴呆诊父亲坐在屋檐下,不紧不慢地吸着烟,似乎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我小心翼翼地挨着老父坐下,“父亲,还记得我是谁吗?”父亲患病后后再没有正常的记忆。打那以后,每逢年节,祖父总喜欢独自坐在屋檐下,凝神苦想。静静中,老父那不易发觉的伤感在脸上越来越明显。我知道,我在老父的心中很有分量,比过五月节重得多。屋檐上,新诞生的一窝小燕子,叽叽喳喳地欢叫着。老父抬起头,哈哈大笑:“你不是六妹吗,回来我就是过五月节、不吃粽子也高兴啊”。说完,老父用力吸了一口烟,似乎变得轻松起来。然而,我分明看到他眼里在闪着晶莹的泪光。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