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

积沓散文2025-05-07 23:07:48
晚上快十点钟,女儿下自习后,吃过晚饭,睡觉去了。我坐在沙发上,看中央四台,张召忠将军正在分析利比亚战争的形势。“啪啪啪——”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又是几下。“来啦——”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急
晚上快十点钟,女儿下自习后,吃过晚饭,睡觉去了。我坐在沙发上,看中央四台,张召忠将军正在分析利比亚战争的形势。
“啪啪啪——”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又是几下。“来啦——”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急忙跑去开门。
“快点!快点!”门刚一打开,邻居大嫂就一阵风似的旋进门来,接着旋进客厅,“青青呢?青青呢?我刚蒸了笋叶菜疙瘩,浇了点辣子油、蒜汁,香着呢!快让孩子出来尝尝!”“她已经睡了。”“那就赶紧把她叫醒!”随即,她又旋进女儿的卧室,“青青,快起来,看大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什么?”女儿睡眼惺忪,慢腾腾地从卧室里出来。“快来尝一口,看好吃不?”大嫂已夹了一口菜疙瘩,送到女儿嘴边。女儿稍稍地吃了一点。“好吃不?”大嫂急切地望着女儿,期待着她的评价,就好像她是美食大赛的裁判一样。“嗯,不错!”女儿又吃了一小口,“我要睡觉了,明天再吃吧!”女儿重新睡觉了。
“你也吃点!”大嫂意犹未尽,把目光转向我。“不了,我已经吃过了。明天再吃吧!”我坚决推辞。这次,大嫂没有坚持,她在沙发上坐下。接着,她向我谈起邻里之间的家长里短。她时而语重心长,长吁短叹,眉头蹙成一个疙瘩;时而面露鄙夷,撇撇嘴角,睒睒眼睛,再附带一句“这人不够数,脑子有问题”;时而义愤填膺,两眼喷火,似乎要把那个恶人像菜疙瘩一样吞下去……
我一边听她唠叨,一边盯着电视。渐渐地,我只看见张召忠将军和主持人的嘴一张一张的,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大嫂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声音像风一样在我耳边不断地打着旋,最终刮到别处去了。一阵倦意袭来,我不禁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她这才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看表:“呀,快十点半了,我得赶紧走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赶快歇着吧!”她起身告辞,我也起身相送:“明天见!”
我返回到客厅里。那几个菜疙瘩垒放在小碟里,如小孩搭建的积木。每个菜疙瘩大约有四五岁小孩的拳头那么大,青中带黑,上面淋着些蒜汁、辣椒油之类。我吃饭向来比较挑剔,做饭也比较精细,大嫂的厨艺我实在不敢恭维。菜疙瘩先放那儿,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我没吃,女儿也没动;第三天,也没人动;第四天,菜疙瘩开始发干、发酸,只好倒掉。
在以后的几天里,大嫂还是不时地送东西来,今天一碗汤,明天一碗糤菜,后天几片油炸豆腐……每次都是晚上九点多,每次都是火急火燎,每次都要叫醒已入睡的女儿,每次都要长谈到十点多……
我多次劝她:“不要送了。我们吃饭都较早,而且我们饭量都不大。”她总认为我是客气,我越推辞,她就越热情。不得已,我也不停地给她还礼。我们两个就像两只陀螺,不停地旋转。
温度稍高点,我们会感到温暖;温度太高,我们会觉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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