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陌生人

不爱陌生人

威杀小说2025-05-16 03:00:05
我叫秦彩荷。母亲说,我出世时,刚好是初夏的五月,家门前的一方野塘,有无数尖角的小荷冒出水面。母亲入夜做了个梦,梦见五彩的荷花开满了塘,清香扑鼻,梦醒的时候,我呱呱坠了地。母亲看了一眼我那粉红的小脸,随
我叫秦彩荷。
母亲说,我出世时,刚好是初夏的五月,家门前的一方野塘,有无数尖角的小荷冒出水面。母亲入夜做了个梦,梦见五彩的荷花开满了塘,清香扑鼻,梦醒的时候,我呱呱坠了地。母亲看了一眼我那粉红的小脸,随口喊了一声——彩荷——从此,这个带着乡土气息的名字,伴随我来到人世的第一声哭喊,就一直跟住我,形影不曾分离。
而在15岁以前,我就一直呆在故乡的小镇上,和父母、姐姐在一起生活。后来,我离开家,到一个陌生的小城去读寄宿高中;再后来,我考上北方的一所大学。毕业后,我就决定把自己留下来,几经摸爬滚打,终于在这个城市有了一脚栖息之地。
我想我该算是幸运的。毕业没多久,就进了这家由台湾投资控股的公司,不到几年的功夫,就由一个普通文案,做到了首席设计师的职位。我的脸上时常挂着职业的微笑,在与人交接的场合,也算得上是无可挑剔,但这人前的灿烂,又怎么能掩盖人群背后的寂寞呢?对了,这一点也只有唐芜最能看得透我,就好像,每一回她的目光总能越过我脸上的脂粉,看到另一个真实的秦彩荷,面容素淡、且又暗含着忧伤。
我想,如果这世上真有所谓的知己,我和唐芜就是知己。
唐芜比我小两岁,是个精灵古怪剔透的女孩,美丽而任性。两只大眼睛,落在她脸上,就像两只蝴蝶,忽闪忽闪的,即使不化妆,也给人以浓妆艳抹的感觉。几乎全公司所有的男人,都无一例外地喜欢唐芜,有一多半未婚的男人,都曾约会过她,而另一半,正在等待时机。唐芜就似一只骄傲的彩蝶,穿梭在不同的男人中间,但她从不肯停住,轻易落在谁的肩头。
有一阵子,唐芜约会繁忙,下班后,我们笑着打个招呼,各自走散。又有一阵子,唐芜心绪落寞,就会推掉一切的约会,“彩荷,晚上别走,请你喝咖啡。”她时不时地这样约我,那神情,活像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
我们喜欢在一家叫“雕刻时光”的酒吧碰头。唐芜有一肚子的心事,只管喝着威士忌解闷。我小口地啜饮着“蓝山”,偶尔瞧瞧她的眉眼。有时候,唐芜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但更多的时候,她会滔滔不绝,语出惊人。看得出来,唐芜很信赖我,什么话都愿意对我倾诉,虽然,我们的身世和背景是那样地不同,形同霄壤。
唐芜是富商的女儿,这是她有一次酒醉后告诉我的,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千金”,最终却离开了她的父亲,带着心头扑不灭的恨意。唐芜自有她内心的隐痛,这个,没有人比我更懂。
生活有时候,真像一台自顾自运转的机器,仅仅靠着惯性便能维持下去。就像唐芜不停地赴男人的约会,也不时地来约我;就像我在上班、下班之余,隔三差五要去探望冬梅,也不时地要和唐芜去“雕刻时光”消磨,如果不是郑天南的出现,所有这一切,将如“古井无波”,再不会改变什么;但他来了,一切都不同了,一切都慢慢起了变化。
郑天南是公司新上任的董事长,台湾人。他上任才只有三天,刚刚在员工大会上露了一下头,消息灵透的唐芜就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彩荷,你知道吗?这新到的一把手,可真是个人尖呢?估计全公司一半的女人,都要为他发疯。”唐芜喝了一口烈酒,面色微红,看着我说。
“没那么严重吧?唐芜。怕只有你才会……”我喜欢这样打趣她。
“你看着吧,没准你这么一个全公司公认的‘冷美人’也会陷进去呢?有得瞧了!”唐芜反戈一击。
我不理她,只管笑着端起了咖啡。
“好吧,我来告诉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唐芜不依不饶,接下去煞有介事地介绍:“郑天南,男,32岁。台湾大学的高材生,美国哈佛的博士。这有点厉害吧。关键的是,人家可未婚哦……”
唐芜说话的语气,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听了真让人要笑倒,连我手中的咖啡也抖抖地洒了出来,“这么好的人才,唐芜,你以前那么多的白马,看来都要纷纷落水了。”
唐芜含嗔带笑地看了我一眼,倍极妩媚,那脸颊不经意间,又添了一抹红润。
不过,唐芜说的似乎果然有情理,并非如我想像中那么荒谬。
郑天南来公司不到一个月,仿佛人中翘楚,绝大多数年轻的女子,连同看上去玩世不恭的唐芜在内,都有点心旌摇曳了。也难怪,这个外表温和沉静,骨子里风度绝佳的男人,只要一出现,周身就像带着很大的磁力,必定会吸引女人的目光;也就像漂亮而有神采的唐芜,走到哪儿,都会牵引男人的视线一样。我等着看一场唐芜的好戏。
到了季度末,公司例行的庆功酒会上,所有的女职员,纷纷如孔雀开屏,盛装出席。郑天南一身浅灰色的风衣,在众多红男绿女当中,尤其显得挺拔脱俗。灯光转暗,音乐流水般淌起,舞伴们纷纷滑下舞池,所有的女人,以能和郑天南共舞一曲为荣;而惊艳独如凤凰的唐芜,也自然成了男人们争相邀请的对象。
我一袭黑衣,独自坐在角落里,暗暗欣赏唐芜的风光,偶尔也瞥一眼其他的舞客。这一场繁华热闹,于我就像是隔岸的涛声,无论是何等的喧嚣,离我都是那么遥远。等到手里的咖啡,慢慢啜饮成空,我放下杯,准备起身离开。就当我的视线最后一次漫向舞池,去寻唐芜,不经意间却和一个男人投来的目光相撞——一瞬间,仿佛电光石火,彼此都没有闪避;而时间,也在刹那间凝固——直到他抱着唐芜转了个圈,那目光才又突然间,如炬火般隐隐消逝。
我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内心忽然升起莫明的怅惘,想着冬梅还需要我,没有再作迟延,匆匆地赶到她那里去。她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牵挂和爱的人。
次日,唐芜兴致很高地约我去“雕刻时光”,这一回,她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她不停地说着郑天南,说,郑天南的舞姿如何潇洒;说,郑天南的风度仪表如何帅气;说,郑天南,嗨,怎么天底下会有这么有魅力的老总?!唐芜最后笑叹了口气,算是总结性地收尾。
唐芜啊唐芜,有的时候,真是荒唐。我故意泼她冷水:这样的男人,还等到这个时候由你来追?他若是风流,你就该排在他第一百个情人后面了……
我知道我这话刀锋般刻薄,但唐芜不会计较,谁让我们是知根知底,贴心贴肝的朋友呢?
唐芜果然沉住了气,她喝了一大口酒,最后幽幽地说:
“彩荷,你说的我懂。这个世界上,大盗、小偷、杀人犯,都可以去爱,唯一不能爱的,就是这一类风流的男人。这些男人,看上去风流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