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诱饵与阴谋
暗恋的日子很无奈,人象一条被焦灼与沉闷烘烤的干鱼,在理想与现实的壁炉上薰蒸烧烤,虚脱无比。这倒不是因为心中的可人儿隔山隔水,无法意会言传,抑或缺少亲近和表述的时机与方式,而是因为依依实在太优秀了。她从
暗恋的日子很无奈,人象一条被焦灼与沉闷烘烤的干鱼,在理想与现实的壁炉上薰蒸烧烤,虚脱无比。这倒不是因为心中的可人儿隔山隔水,无法意会言传,抑或缺少亲近和表述的时机与方式,而是因为依依实在太优秀了。她从来就不乏追求者:媚眼翻飞处,残枝败柳如萧萧落叶;眸光灵动间,群萤游蛾如逝水浮萍。而我基本上是一只水鸭,在她目所不及的水域兀自游弋,安静的时候,倒还能顾影自怜,自我陶醉,一有风吹草动,便机警地潜伏在水草里,拿一双惶恐的眼向四处张望。首先申明,本人长相返祖,颧骨超前,除身高有点虚张声势外,其余皆赘,与时下的酷帅风马不及,就连发梢站立的姿势也没有一根与明星大腕类似,活脱一不起眼的蝗虫,投之于水也会波浪不惊。当然,爱是无辜的,我也道不清为何就稀里糊涂地恋上了依依。
院校外的围墙边是一片荒芜待垦的土地,不远处是一个多年来人工建筑取土后积水而成的小湖泊。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依依时常是一只入峦的天鹅,隐身在湖畔不远的柳树下,或掩卷沉思,或闭目小憩,恰似《诗经》里在水一方的窈窕淑女,只可惜缺少一位深情守望的翩翩少年。意欲的驱使下,我在心里悄悄的酝酿起一出阴谋,要让养尊处优的天鹅知道,草地上居然有一只金光闪闪的蛤蟆;让明镜高悬的圆月明白,深井里居然有一尾钟情打捞的猴子。鹭鹚戏水,目标在鱼,悠哉游哉的同时,容无穷狡诈与阴险于沉静之中。
小湖微漾,间杂些水草,天知道湖中为何有那么多的小鱼,而我又是位出色的钓手。我常拿了渔具,昂首挺胸地从依依身边过去,并不理会她的存在,然后在她视觉良好的地方从容地抛饵、装钩、起竿,直到满载而归,依然是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从柳树旁经过,留下目瞪口呆的依依望着远去的背影愣神。我想依依一定很讶然,在这方天底下,居然有人在这个跟风拜靓的年代,面对天鹅般尊容的她而无动于衷。这样的人不是天性使然便是自命不凡,间或有那么一点神秘。这一点,从她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可以猜测一斑。
如此一段时间后,依依的神情终于有了明确的表露,她时常睁了惊异的眼,用敬佩的光来扫视我,那一脉深情的幽眸,让人觉得如沐温泉。我依然我行我素,在她的视线里心无旁骛的垂钓。而那被晒成酱色的脸与臂膀,一定在依依心中非常耀眼。
初夏日的午后,我有备而来。礼拜天的阳光分外暖昧,而我却并不热衷于垂钓。依依在柳树下盘膝,向这边凝神,我一反常态,在湖边四处探望、游走,显得分外焦急。正当依依觉得蹊跷,不明就里的时候,我却径直奔她而去。在离她一段合理的距离外我停下,恳切的道:“小姐,我能向你借样东西吗?”她歉意地一摊手,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我碰到一条大鱼,可它却不怎么愿意上钩,显然用老办法对付它根本没用,我想试试风油精或者香水之类的东西。”我知道这个季节这种东西是女孩子的随身之物。
“什么?这也能钓鱼?”她惊疑的眼里发出新奇的光亮。
“是的,鱼也是性情欲望之物,也知道闻香知味,往往出于贪婪而上钩。”
“可是,我没有啊,不过我有香包,玫瑰的,能用吗?”当我从她慷慨的纤手中接过香包的时候,我确信:鱼,即将咬钩了!
几片散发着玫瑰香味的花瓣被我揉进了面团,依依亦步亦趋地紧跟过来,象欣赏一出精彩的魔术,期许的目光柔和而明亮。我把面团搓成小球,挂在钩尖上向湖心抛去,然后象鱼鹰一样静候在岸边。
随着浮漂轻轻的颤动,水面涟漪泛起,依依兴奋得大叫,我忙用手势制止:“别急,它在试饵呢,等它觉得安全可靠,放心大胆的吃到嘴里的时候再收线,它就跑不掉了。”言未毕,只见浮漂一沉,鱼线也急速带了过去。我及时起竿,只听“扑腾”一声,一条尺多长的鲤鱼跃出水面,又“咚”的一声栽进湖里,竿儿弯成弓形。鱼在湖里左冲右突,拼命挣扎,依依在岸上手舞足蹈,欢呼雀跃。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溜上岸的时候,只见鱼儿圆睁双眼,极不服气的样子。我指着它气鼓鼓的两腮嚷道:“这回没辙了吧?量你也逃不过玫瑰的魔法,谁叫你在水中称王称霸,自命不凡呢!”依依笑得花枝乱颤:“你怎么知道它是水中霸王?”我戏谓道:“这种鱼很贪婪,食性也杂,专爱争风吃醋,欺男霸女,你看它年纪不大,八字胡却那么长,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在湖里,那些俊男靓女的美人鱼儿就不得安宁!”依依噘嘴敛眉,嗔笑道:“我看呀,这鱼和人一样也不可貌相呢!说不定会跟你一样外平内秀,善隐其中呢!”我哑然。
“干掉它!”我冲笑眼兮兮的依依喊,一把扔掉手中的钓具,从包里取出小刀及野餐炊具,麻利地给鱼去鳞,剖腹。我当然有很好的厨艺,又碰上这种展露的天机,只有依依是位目瞪口呆的观众。不大一会,岸边便弥漫起清炖的鱼香来。
这个夏天不再寂静,一切都在循序向前,依然是我垂钓,依依在一旁观风,偶尔也谈及学业、生活、人生及一些颇为敏感的话题,意图渐入佳境。我知道,依依这条大鱼已被我钓住,我要溜得她原形毕露,俯首称臣。
有一天,依依喃喃地问我:“你是怎么学会钓鱼的?”我迎着她期待的目光,意味深长的说:“说来话长,这里头还有一个故事呢!”
“刚入校时,我爱上大三的一位美女,我们常在这湖边幽会。为了博得心上人的欢心,我利用假期做家教、打零工和省吃俭用集攒的资金为她定做了一枚金闪闪的戒指,并在上面刻上她的名字,想在她毕业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在毕业的前夜,当我怀揣戒指兴冲冲地去找她时,却发现她很亲昵地挽着另一位男友的手,嘻笑着走进了宿舍。那一刻我呆在那里,心灰意冷,万念俱焚。我一个人跑到这湖边,面对着湖水大喊:天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气昏了头,胸中如万箭穿心,毫不犹豫地把戒指扔进了湖里,然后在湖边醉到深夜,等到同室的学友们找到我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上午。她们告诉我,说有一位即将毕业的女孩和他远道而来的哥哥找我,在宿舍里等了整整一夜。我一听就懵了,拔脚就向她的宿舍跑去,可是,哪里还有人影,那个令我爱恨交加的人已永远的离我而去了!我后悔不已,深责自己为何那么一时冲动,不分青红皂白。我发疯般地跑到湖边,一头扎进湖里。整整两天,把湖里摸了个天翻地覆,可仍是一无所获。后来我就想,这戒指一定是被湖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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