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香格里拉

一个人的香格里拉

同胞小说2025-06-21 12:45:25
那样的年代,那样的一个故事——题记。[一]男人还不到四十五岁,却已是满头的白发。身体有些佝偻,两条腿也开始了蹒跚,越来越不爱说话,在小街背后的一片林子里的一间土墙屋子里住着,一个人,一条瞎了左眼的小狗
那样的年代,那样的一个故事——题记。

[一]

男人还不到四十五岁,却已是满头的白发。身体有些佝偻,两条腿也开始了蹒跚,越来越不爱说话,在小街背后的一片林子里的一间土墙屋子里住着,一个人,一条瞎了左眼的小狗。
男人是几十年前上山下乡的知青,本来是应该留在城市里的,因为他的父亲早年病故,他是他小个子母亲的唯一的孩子,可以留在街道企业里糊火柴盒挣一些工资来养活他的母亲和他自己。可是他小个子的母亲一定要儿子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一定要让她清白的生世里再写上一个伟大的支持,从而让她能够在她的工作环境里高大一些。于是,在认真地读了澎水河这个地名后,直奔着幻想中的汤汤大河,其实不过是一条夹皮沟地方而来。那年他才十六岁。
男人,不,是男孩子如他的母亲一样也是个小个子,长的卷曲的头发,大的长睫毛的眼睛,怎么看就怎么象一个女子。这不,当队长在给他分配宿舍时,还真的把他给分到了女孩一堆,把一村的老人小孩子笑得流干巴了眼泪,队长在男孩子的面红耳赤中拉了他转过来转过去的看了很久,干脆说:咋就不少了那点点把把,给我大儿子当媳妇去。哈哈哈……这可羞死了男孩子,一溜的钻进了玉米地里不肯出来,还是几个女孩硬把他抬了进男生宿舍。
男孩子姓黄名顺良,村里人开始很客气的叫他小黄或者知青黄,后来熟稔了也就去了小去了知青,干脆叫他黄鼠狼。不也亲近?男孩子最初被分配在全劳动力的爷们那组,正是老玉米入仓的季节,一干人清早五点钟就被队长的集合口哨吹到了地里。狼行虎窜地一呼啦子爷们就在玉米地里摆开了战场,想想一天的工分可以值八毛钱谁还愿意与队长过不去?虽然是早了点,媳妇懒在床头的样子还真的没有看够,但是老玉米胖乎乎的可爱握在手中,那感觉中的日子就是沉甸甸的了。男孩子紧紧地跟在爷们的屁股后面,却也抢不到那些个大的,只拾了些可怜巴巴的干瘪得如八十岁老女人胸脯的还紧裹着青衣的玉米棒。
最初山里大嗓子的汉子们还玩笑着他一个娘们样的可爱能够宽容他的斯文,可是,一顿饭的工夫后,就不耐烦了,看看别的组已把一座山头占领了,那可是好多的八毛钱啊。爷们窝火了:去去去,一边凉快去,你不想吃饭我们还要养娃仔呢!于是,男孩子就被这一组爷们嫌弃了,这也难怪的,那时是大集体生产时代,全凭工分吃饭,一个农人早出晚归的劳作不也就是八个工分,谁愿意要一个拖后腿的?男孩子就被这样给淘掉了。
没有哪一组爷们愿意要他,于是队长就把他踢给了与他同来的女知青一组,还是一顿饭的工夫,几个嫌他在场不好讲私房话的女孩子又冲他嚷嚷:你剥玉米衣也太慢了,看看,不就是脱衣服吗?没有脱过是不是,你把它当着女孩子啊,脱她的衣服不就手快了。哼,你还不如一个女的。
这可真的冤枉死了男孩子,他一个人远远地坐在玉米山的另一头,压根儿也没有听那几个女孩子悄悄地讲什么玩意,况且他一个人剥掉的玉米衣比她们几个的都要多。女孩子们才不管这些真实,一个劲儿的就怂恿队长给他们换人,嗲哩嗲气的要求下,不惑之年的队长耳朵根子就麻了软了,就决定把男孩子踢到别的组去。可是谁也不想要他了,就算那些老女人也不想他来“拖后腿”。怎么办,队长搔了半天头皮,最后打算让男孩子看守后山湾里的水塘去,虽然一年也出不了几条鱼,可还得管,不然,邻村那些知青们不知道哪一天又来捣蛋,可能最后的几尾鱼苗儿也会成了他们牙门里的冤魂。
让他跟我吧!一个女人平静的对队长说。她是臭老九何先生的老婆,一个富农分子的女儿,两个孩子的妈妈。因为先生正的接受审查,因为家父死也没有承认祖上曾经剥削过长工,于是她被隔离,一个人被安排在生产队的养猪场。男孩子就这样跟了倒霉的女人。一块儿上山割猪草一块儿在臭哄哄的猪圈里看那些可爱的猪们酣睡。虽然是脏了些,男孩子倒也开心,到底是有人愿意要他,而且这个女人还算好看,要是,要是……嗯,要是穿上他曾在自己的城市里的橱窗里看见的那件女军装一定很好看。
男孩子喜欢吹口琴,每当劳作一天后山里的男女在夜的怀里沉沉的入梦,男孩子就会一个静静人地坐在澎水河边吹一阵: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花儿与少年、芦笙恋歌、小河淌水……其实男孩子也未必能够说出它们的名字,那是父亲在时一个音符一音符地教给他的,就是这把小小的口琴也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财产。单调的吹奏和秋夜风儿的和声,给宁静的山村一种祥和安然。而这时女人也没有睡,她必须给丈夫准备好明天去山里打石头的干粮,其实就是老玉米面烙成的几块硬硬的如山里积年不曾见水的土坷垃的东西,却是丈夫一天的食物。之后,女人又去猪圈里提几桶水把那里打扫干净。做了这些也应该是子夜时分,女人就斜依在床头,一边给孩子们做着冬衣一边聆听男孩子的琴声,那琴声如同一丝丝春雨样的浸进了她的心,她会在那时觉得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当然,只要明天丈夫是在山上打石头,而不是又去什么地方接受人们的批判。
女人叫胡丽英,小学毕业,能够写信能够算帐,在这个村里也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有知识的人,嫁给教书匠何时只有十八岁。

[二]

说话间就到了冬天,山里的冬天,就算不下雪,清晨也是滴水成冰。男孩子依旧穿着单薄的衣裤,就这些还是同村的几个女知青凑钱给他做的。小个子妈妈写来过一封信说是正在想办法给儿子织一件毛衣,让儿子还等待一段时间。男孩子回信婉言谢绝了:妈妈,你还是给你自己织吧。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我不能够照顾你暂时也没有钱给你寄回来,儿子真的不孝顺。写信那个晚上,男孩子躲在被窝里哭得两眼红肿,同宿舍里却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
女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花了一个晚上时间,把丈夫的一件后背上破了个大洞的军用棉袄拆了,又缝合好,再裁剪,再做成衣,最后在胸前绣上一颗艳红的五星。大早,她把棉袄送给了男孩子。男孩子接过什么也没有说就穿在了身上,然后背着大筐上了后山,一会儿就背回了满满一筐青草。那一天,男孩子总是抢在女人的头里做事,不让女人沾湿手。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女人赠棉袄的恩情。看着男孩子,女人开始觉得他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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