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愁字了得

怎一个愁字了得

锻坊杂文2025-06-19 21:27:25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李清照词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易安居士李清照的这句词概括了她的词作,也概括了她的一生!大概数了一下,易安留下的40余阕词中,直接提到“愁”字的有14阕,其余者,也大都描写愁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李清照词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易安居士李清照的这句词概括了她的词作,也概括了她的一生!
大概数了一下,易安留下的40余阕词中,直接提到“愁”字的有14阕,其余者,也大都描写愁苦心境。
我们来看一看易安究竟因何而愁:
《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这阕小令通篇无一愁字,而且看上去是相当欢快的:一位天真活泼的少女和她的小伙伴们(一说李父率全家出游),在饱赏了湖光山色,饱尝了美酒佳肴之后,惊见天色已晚,忙划着小船回家,谁知却醉醺醺得连路都辨不清了,竟闯了美丽的荷花丛中。大家笑着、叫着,又惊吓到了一群可爱的鸟儿……
这真是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图画,少女的那种活泼、自由、尽情尽兴的透明性格跃然纸上,作者那大胆直率的笔触让人钦佩!要知道,这就相当于一个现代的乖巧中学女生在作文中写道:“那天我喝醉了,骑车闯了红灯……”
这阕历代都被定位于明快亮丽的小令真的就没有愁吗?
有的!
请看开篇两字:常记!常,通“尝”,常记者,梦萦魂牵之回忆!为什么要回忆?因为再难得到!为什么再难得到?因为易安是女子!
对于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来讲,溪亭之游的恣睢显然是有些失体统的。如果易安是男人,我们的文学史上就不会有这阕绝妙的小令了。因为以李家的家世,溪亭可以一游再游,酒可以一醉再醉,荷花丛可以一闯再闯,溪亭之游就会成为最为平常的一次玩耍,根本不值得回忆,不值得感慨了!但易安是女子!这样的忘情放纵怕是绝无仅有的!
于是,这次的游玩成了词人的一次脱轨的放纵,成了记忆中的壮举,成了寂寞时反刍的美妙经历……
唉!我不禁要为易安叹息!叹息那一去不返的属于年少的自由与欢乐!
既然她注定要和其他封建社会的女子一样带着镣铐生活,苍天又何苦让她明白自由的滋味!那次年少轻狂的游玩越是欢畅,那种回忆和向往的煎熬便越是难堪!
我们再来看易安另一阕脍炙人口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夜的风雨后,词人在借酒消愁的残存醉意中醒来,她担心地询问:院子里我心爱的海棠花还好吗?那不解风情的侍儿回答说:一切都是老样子。但敏感多情的女词人却知道:即使叶子还依旧葱茏,一些美丽的花朵一定已不可避免地凋残了。
这首词也没有直接提到“愁”字,但那种爱花惜春的伤感是显而易见的。
伤春悲秋本是中国文人的传统题材,但由易安这位年轻、美丽、高贵、多才、多情的娇弱女子写出来,格外动人心魄。
此词句子明白如水,无一字写情,情却已浸透纸背。作者惜春、伤春,为这些美好事物的消逝而感伤不已。人们通常把这种愁绪称做“闲愁”,但这种强烈的生命意识,这种对青春的留恋和惋惜,又岂是一个“闲”字能敷衍的?
我不禁又要叹息了!叹息那凋谢了便永不再开的花朵,叹息那脆弱易逝的春天与红颜!
关于《如梦令》这一词牌的所有作品中,易安的这两阕最佳!她用这种最短小的体裁表达了最丰富、最深刻的情感!
天才啊!
易安十八岁时嫁给了太学生赵明诚,她很爱自己的丈夫。但那时的男人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把妻子抛在家里远走高飞,走个十年八载都心安理得。而且,只要愿意,自己身边自不乏红颜相伴,还不必担心家里的糟糠有怨言。
婚后不久,赵明诚就负笈远游去了,一去就是两年!年轻而寂寞的易安在离别期间,写下了很多抒发相思之情的优美词作,这些词作几乎篇篇脍炙人口,有着极高的艺术技巧和审美价值。
现录两首最佳者:
《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一位感情极其丰富的女子,在花样年华却要忍受离别之苦、相思之痛!难怪她要把“愁”字挂在嘴边!
男人写别离和相思可以写给很多人,如:兵荒马乱时不知丢在哪里的小妾,萍水相逢面若桃花的村姑,风华绝代的风尘花魁……但女子,却只能为一人相思,即使那人辜负了自己;男人在别离后,还可以到秦楼楚馆依红偎翠,女子却只能反复地咀嚼寂寞: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男人可以有“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那种貌似感伤实则炫耀的得意,可以有露宿于荒郊野外,酒醒于“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宣泄,女子却只能在深锁的重楼中默默地憔悴枯萎: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矣!
如果说,以上的作品只是属于闺中闲愁,那么,以下的作品便开始烙上苦难生活的印记了!
《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和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虽是亲家,但在政治上却是对立的。赵挺之甚至亲手将李格非送进大牢。但赵挺之也终于在政治倾轧中倒台,自乞罢相后五日便忧愤而死。赵挺之死后,赵明诚等兄弟皆株连入狱,吉凶难料,生死未卜。这一年,易安才二十四岁。这次从天而降的大祸,对她的心灵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而这首词应该就写于这个时期。
在这首词中,作者的精神近于病态,头不梳,被不叠,任宝奁尘满,呆呆地看着日上帘钩。在内心情绪的控制上,不像以前那样沉静;在内心情感的表达上,来得格外激切,乃至于恨恨地呼喊,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情绪笼罩着整个词境。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这是呼喊,是绝望,再没有“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那种恬淡的哀怨,而是生离死别的恐惧。在精神、心理内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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