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交织
想想,这天地间,有什么不是交织在一起?自然界里风雨,风雪,风尘,旱涝,寒流,暑热,所有灾害都是许多现象的集合。人世间也差不离:悲伤欢喜,清闲忙乱,苦难幸福。先贤早就有“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了。能用
想想,这天地间,有什么不是交织在一起?自然界里风雨,风雪,风尘,旱涝,寒流,暑热,所有灾害都是许多现象的集合。人世间也差不离:悲伤欢喜,清闲忙乱,苦难幸福。先贤早就有“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了。能用什么简练的词语说明这个变化无穷、无限远大、处处未知的世界呢?也许只有两个字了:混沌。没有非黑即白、非红即黑的事物和人。所以人们经常在矛盾之中。一个人是一个矛盾体,因为这个社会就是矛盾的集合。在一个人身上可以同时存在许多相辅相成的东西,也可以存在许多相反的东西。比如一个人可以刚刚帮一位路人指路、给他搭一把手推车,而过了一会儿可能飞车夺抢;一个人可以是战场上的英雄,也可以是政界的一个贪腐分子,比如刘青山张子善之流;一个人可以在学术上造诣深厚,但也可能会包养情妇,甚至如南京的大学教授般搞换妻游戏;一个人可以一方面忠于家庭,另一方面感情空虚、需要新的情感寄托……这些新时代出现的社会现象,让我们用过去单纯的非正即反判断事物是非曲直的观念遇到了极大挑战:一个人,再也无法简单地像过去电影里故事里的鬼子、汉奸、特务或八路、游击队、地下工作者这些明显标志分出好人坏人了。一个人,是好人坏人的集合体,好人也不是天生的好人,坏人也不是生出来的坏坯子。“老子英雄儿好汉”的那一套,早就失去了依附的土壤。
确实,生活是悲喜剧、是雨雪交加、是电闪雷鸣、是风尘集聚、是风和日丽、是山清水秀,人怎么可能那么单纯?还不要说,在人这个世界万物造化的精灵身上,那能仅仅一种风光便能显象?在我们身边,在我们身上,不也有种种善与恶的念头存在,不也有许多窥探与正视的影子闪现,不也有占有与奉献的欲念此消彼长,不也有正与邪的透惑蠢蠢欲动,不也有向上与堕落的想法在搏斗……此时,是善的环境,是爱的海洋,我便是善的使者;彼时,在恶与邪的处境下,我能否坚守,能否支持,都是问号。况且,人在大环境中,是多么渺小,多么无能!我崇尚英雄,我崇拜杨子荣,但我不能保证我能做得到李玉和。人性的弱点,总是在考验中才能显露,而在此之前所有的誓言,仅仅是语言的豪迈罢了,并不能确定他一定会是实践的英雄。
当爱恨情仇加入进来,人便有了更复杂的表现。人的感情无可厚非,但人的绝情也不可忽视;人有感情的责任,又有家庭的羁绊;人有爱的纯洁,也有生活的取舍。况且,人在情感、牵连、责任与社会评价方面还有许多混合在一起的内容。所有赤裸裸的表白,终归是要用事实来证明的。而那些失去理智的决定,往往是无源之水,作不了数的。假若我们知道,一个人并不是一个人,他是他以及他身边的社会工作生活人物的集体,他是某种传统某些习性某些养成的代表,他是一个地域一个民族一个家族一种性情一种风尚的体现,那么,我们就不会相信他的每一句承诺都能兑现,他对每一个行为都能负责到底。因为,连他也不能决定他自己未来的命运。
当所有一切交织地出现在我们生活里的时候,呈现给我们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纷繁复杂,是气候变化的多样,是人性表现的无法捉摸。而在所有现成模式里,每一个因素的增减都会出现一种新的呈现。
自然,所有交织与变化,都是一个确实的借口,那就是对于明天的无法肯定。这个借口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但是透过交织与变化的现象,我们还是能找到社会生活的根本点,那就是留存于我们心底的爱与恨的标准。爱,所有美好,而这美好的标准因人而异;恨,所有可恶,而这可恶也因价值观不同而不同。
这就是世界,这就是人。面对交织着各种变化而且新的交织变化不断发生的环境状态,天天更新着的岁月,人还能保持什么,社会能保持什么,世界又保持住了什么呢!
在星光月光交织的晚上,只有天河那么安静。变化的也只有时空的缓慢、与千百万人一代代寄托其上的希望。
2010年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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