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水无香

真水无香

生蒭散文2025-05-13 02:23:50
在天堂,有一盏烛光,照亮母亲安祥宁静的脸。一张陪我度过二十八年的脸,依然是那么年轻秀美的脸。母亲望着我,笑了。而我的心在泣血……为天堂的母亲,为慈慈的母爱,泪水,一次又一次盈满我的眼眶。母亲离开我已经

在天堂,有一盏烛光,照亮母亲安祥宁静的脸。
一张陪我度过二十八年的脸,依然是那么年轻秀美的脸。
母亲望着我,笑了。
而我的心在泣血……
为天堂的母亲,为慈慈的母爱,泪水,一次又一次盈满我的眼眶。

母亲离开我已经十多个年头了。每月的清明,我都会去看母亲,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母亲,亦深深地烙进我的血液。
母亲一生清贫,没有享过福。甚至没有穿过一件鲜亮的衣服。
那个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太多,仅靠父亲一个人微簿的工资,支撑着这个家庭的生活。母亲身体瘦弱,为了让我们吃得饱一点,她到镇上的粮管所打起了短工。
其实活儿并不是很多,但很累。当时,我记得母亲的活儿是扛大麻袋,一大麻袋的东西,足足有一百来斤,这对于一个强壮的男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母亲来说,这份量足够压垮她的肩膀。可母亲硬是挺过来了,我不敢想象,这一挺就是十多年,母亲的背越压越弯,可我们兄弟姐妹一个个茁壮成长起来了。
人多,吃饭成了一个大问题。况且我们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饭量特别大,靠父亲那点补贴粮食是远远不够的。母亲很聪明,也很会想办法。每到下班后,累了一天的母亲,总是蹲在地上,细心地用手把散落在地上的大米、面粉,还有细碎的面条,一点一滴地收集起来,拿回家后,和点白米,再加上一些蔬菜,就可以熬上一大锅香喷喷的五味面粥,一家老小搅着这一大锅五味面粥,吃得是有滋有味的。
直到现在,我仍旧怀念那种香味,怀念那种滋养人生的面粥,这世界上什么爱最深,什么情最重,我想,也只有母亲才会用这种弯腰的姿式,为我们准备这一生中最浓最深的爱和情。而我人生的每一次旅途,都走得轻轻松松,从来不会挨饿,因为母亲早已为我储存了一生香喷喷的“干粮”。
还有一件事,让我感到了母亲的博大宽容。那个时候,我还在福建部队,哥哥来信说,家里建房子与邻居发生了纠纷,邻居蛮横无理,竟把母亲打成了重伤。信里一再说,务必请我回家一趟,向邻居讨个公道。接到信时,我们部队正准备出发,到闽西大山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野外驻训。任务非常紧急,部队一律停止了休假,就是已经休假的,也要急急地召回。
捧着大哥的来信,我想起了可怜的母亲。一生善良,与世无争,遭此不幸,她有病的身体,怎能经得起这般折磨。更何况,在村子里,我们是外姓人,从很远的地方迁徙过来,能帮忙、能说上话的人不多。此时,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能插上翅膀,飞到母亲身边,多少也为母亲担点忧、分点愁。
那天晚上,我彻夜难眠。第二天,我就接到家中的电话,原来母亲听说了这件事,把哥哥狠狠地骂了一顿,叫哥哥爬了几十里的山路,赶到了邮局,给我打电话。哥在电话中告诉我,母亲一直责怪他,不该写信让我知道这件事,更不应该叫我回来。她说你马上要去野外搞军事演习,更不能离开。家里的事不用担心。咱家是军属,与邻居的纠纷,地方政府会帮咱处理好。如不能解决的话,也就算了,咱们也就算了。吃多大的亏,也不能玷污“光荣人家”这块匾。
听完大哥的一番话,我使劲地压住泪水。母亲,多么宽宏大量的母亲,一次次地忍受着无理的打击而无所怨,只是为了这块“光荣人家”的匾。她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的家庭,与这块匾结成了一种血肉情结,母亲,你多么高尚无私的宽容啊!
我时常感动,自己是幸运和幸福的,为有这样生我育我的母亲而骄傲。
母亲逐渐衰老,由于长年吸收空气的灰尘,母亲患上了肝癌,病情是越来越严重。1997年,母亲终于抛下我,独自一人去了天堂,那天堂的路好长好长,我的泪水流了一路,陪着母亲,我却无法抵达那情感的栖居地。母亲真的好孤单,这人生之旅,她还要一个人孤助无援地走下去。
想起母亲,我就想起了家门前那条清澈的小溪。她自由自在地流淌,伴随着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时年纪小,从没有想到清清的水有着如此深刻的内涵。
今天,我用水喻作母亲,天生的灵气,天生的包容,天生的清凉,这一切,都是母亲人格真实的烙印,一直在我的心里,在我深情的呼唤里。
母亲的朴素,母亲的坚韧,母亲的默默无闻,正如这清水一般,在时光里沉淀愈久,就愈散发着浓浓的醇香。
真水无香,仅以这薄弱的文字,献给深爱着我和我深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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